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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李商隐《无题》诗的审美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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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关于李商隐《无题》诗的审美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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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1 关键词„„„„„„„„„„„„„„„„„„„„„„„„„„„„„„„1 绪论„„„„„„„„„„„„„„„„„„„„„„„„„„„„„„„„2 一、尴尬的生存„„„„„„„„„„„„„„„„„„„„„„„„„„„2 二、非纯粹的艺术创造力„„„„„„„„„„„„„„„„„„„„„„„4 三、病态美的偏执„„„„„„„„„„„„„„„„„„„„„„„„„„6 四、朦胧而多义的意象„„„„„„„„„„„„„„„„„„„„„„„„9 五、结论„„„„„„„„„„„„„„„„„„„„„„„„„„„„„„12 六、注释„„„„„„„„„„„„„„„„„„„„„„„„„„„„„„12 七、参考文献„„„„„„„„„„„„„„„„„„„„„„„„„„„„13

关于李商隐《无题》诗的审美印象

摘 要:诗人以隐遁客观事实的方法来曲折地表现自己的思想情感,以象征隐喻暗示来识读生活、描摹生活、叙述生活,用象征性的物象来暗示主题,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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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特指的事物,把直觉、幻觉、想象、回忆甚至梦境与现实融为一体,使诗人的意识活动具有更大的跳跃性和随意性,从而导致诗歌意象意境的多义与朦胧。李商隐生活时代的灰暗,让他在尴尬中不断追求自我,探索诗歌的真谛,诞生出延绵不绝的艺术创造力,并使诗人常用病态的手法来绘画一幅幅诗歌景象。 关键词:李商隐;尴尬生存;艺术创造力;朦胧性;多义性

On the Aesthetic Impression in Li Shangyin Poems without Thems

SUN Ai-jun

Abstract: The poet displays his own thought emotion by hiding away the fact the method in a windingaray, and symbolizes the metaphor to read the life, depict the life, relate the life, used the token to hint the topical, hint the other refer in particular to the things, let the intuition, the illusion, the imagination, the recollection even dreamland and the reality merge into one organic whole, put the poet's realize has a bigger unevenness and the capriciousness, thus causes the poetry image ideal condition equivocal and the dimness. Life time gloominess of Li shang-yin, let him in be awkward pursues unceasingly, explored the poetry true essence, emerge the ceaselessly skill and causes the poet commonly used morbid state the technique to come a drawing poetry picture.

Key words: Li shang-yin; awkward; skill; hazy; ambiguity 绪论:

李商隐是晚唐杰出的、有代表性的诗人。他的作品表现了那一时代被压抑的知识分子悲剧性的命运和心理,在诗歌艺术上,他广泛学习前人,惨淡经营,创造了一种深婉精丽、富于感伤情调和象征暗示色彩的诗风,通过枯败的自然景象写出他自己——在寂寞中燃烧的青蓝火焰——忧郁、清冷、孤傲、隐约——从而形成朦胧多义的诗歌意境。本文拟就诗人的生平、诗歌创作手法及其心理对其无题诗作一次印象论述。

一、尴尬的生存

李商隐(812-858)①,字义山,号玉溪生,又号樊南生,原籍怀州河内(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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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沁阳县),从祖父一代起迁居荥阳(今河南郑州)。诗人无法选择生活,是生活选择了诗人。他一生经历了宪宗、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宣宗六朝。这个时代是一个令人灰心失望的时代。这个时期社会矛盾激化,危机深重: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的矛盾急剧发展,统治集团奢侈浪费,官吏贪污成风,战乱频繁,军费开支浩大,赋税苛重,名目繁多;庄园地主还采取隐匿田亩等手段,将大量赋税和差役转嫁到贫苦农户身上,农民走投无路,四散逃亡并武装。封建统治阶级内部矛盾迅速加剧:在地方,安史之乱以来形成的藩镇割据愈演愈烈;在朝廷,宦官专权的局面进一步发展,他们掌握军权,凌驾于朝官之上,操纵着皇帝的废立生死,成为盘踞在政权内一股最反动的势力。与宦官擅权于内,藩镇割据于外相伴,朝官之间也展开了长时间的党派纷争,以牛僧儒、李宗闵为首的牛党和以李德裕、郑覃为首的李党迭为进退。

诗人在这样一个无奈的时代尴尬地生活着,他的家庭从高祖一代起,都只做过县令、县尉和州郡僚佐一类地方官吏,而且曾祖、祖父都死得早。诗人九岁时父亲李嗣又在浙西幕府中病故。他奉丧侍母由浙西返郑州时,生活更加艰难。寒微的处境使他从幼年就悬头苦学,企图由科举进身,从而振兴家道。大和三年(829)天平节度使令狐楚辟为巡官,令与诸子游。六年,随楚赴镇太原。开成二年(837)登进士第。楚卒,入泾原节度使王茂元幕掌,茂元以幼女妻之。茂元为李德裕所善,牛党以为背恩,乃加排诋。四年,为秘书省校书郞,调弘农尉。会昌二年(842),以书判甄拔试入选,授秘书省正字。大中元年(847)桂州观察使郑亚聘为幕僚,次年府罢,补蓝屋尉,假京兆参军事,三年,为武宁节度使卢弘止判官,五年,入朝为太学博士,旋佐梓州柳仲郢幕,为节度判官,妻子王氏因病去世,九年,随柳仲郢返长安,次年任盐铁推官。十二年罢职回郑州闲居,不久病卒。

一个诗人在残酷的现实世界里感到苦闷与寂寞时,灵魂深处的净土便会成为自己唯一可以自由主宰自由开垦的土壤,在这没有任何挤压、排诋、血腥与烦扰的土壤里寻找到精神的慰藉,寻求心灵的安宁,他会把生存的绝望、无奈、苦闷与寂寞等难以排解的愁绪用具有悲剧色彩或感伤情调的文辞流露出来,并对生存状态和价值意义进行探讨和描绘,通过隐晦的笔触宣扬他对生命的态度。李商隐的一生,大致上与牛李党争同时,他的悲剧,从根本上说是唐后期整个社会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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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造成的,但牛李党争作为当时政治生活中的重要方面,却对李商隐的政治遭遇乃至心灵世界进而诗文观点产生了具体而深刻的影响。诗人早期与牛党的令狐楚、萧浣等人关系密切,这仅属于个人私谊,主观上未必有依附牛党的意图,后来入王茂元幕,与茂元女结婚,也未必就是去牛就李。李商隐本无心倾向于某一个党派,一个有尊严感的对政治有着深刻敏感的人是绝不会因为个人的荣辱而轻易放弃自己的价值立场的,即使是因为这种价值立场让他的生活变得坎坷命运多舛。但是尴尬的生活让他成为“牛李”党争的牺牲品,或者说正是这种尴尬的生存造就了他在诗歌上的成就,因为一个身处困境的人,特别是一个对周围的刺激有着深度的感官敏感和心灵敏感的诗人,是最容易也最能够对生活作出评价的,并在这种评价的基础上反映对生命意义与价值的追问。当然这种代价未免太过于沉重了。

二、非纯粹的艺术创造力

李商隐的时代是一个令人灰心失望的时代,作为文弱书生,他的前途命运更是渺茫黯淡,加上他家境衰落,对凄凉寒苦有着深刻的感受。伽达默尔说:“所有被经历的东西都是自我经历物,而且一同组成该经历物的意义。即所有被经历的东西都属于这个自我的统一体,因而包含了一种不可调换,不可替代的与这个生命整体的关联。就此而言,被经历的东西按其本质不是在其所传导并作为其意义而确定的东西中形成的。被经历的东西的意义内涵于其中得到规定的自传性的或传记性的反思。仍然被熔化在生命运动的整体中,而且保持不断地伴随着这种生命运动。这是体验如此被规定的存在方式,使得我们与它没有完结地发生关联。”②即是说,所有经历的东西成了诗人的统一体,这些东西与这个生命整体有着不可替代的关系,这些东西被熔化在诗人生命运动的整体中,并随着诗人的生命运动爆发出来。也就是说,造化弄人,怀有抱国之志的诗人透过唐帝国貌似繁荣的景象预见到社会很快就要衰弱没落、国家很快就要灭亡倾颓的严重危机,但是自己空怀壮志,一腔赤诚难酬,加上爱情的迷幻,这些使他未必能够故作“清狂”,反而让他感到“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从而使得他感伤忧郁,以病态的艺术辞藻来抒写怅惘幻灭之感,而这种手法我们不妨用杜甫的两句诗来形容:“词源倒倾三峡水,笔阵独扫千人军。”(《醉歌行》)他把抽象的感伤与惆怅愁思托附于形象的感性辞藻暗示出来,即是浓重的感伤情绪贯穿于他的整个生命并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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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诗歌得以表露,恰如月光笼罩大地一样弥漫于晚唐的诗坛,把这片土地浸染得朦朦胧胧。他把他的三个世界:生存的世界、体悟的世界、表现的世界熔成一个不可切割的整体,用含蓄而不够确定的象征物象将他的心路经历和生命体验暗示给读者。

李商隐擅骈文,尤工诗。从令狐楚习为章奏,俪偶长短而繁缛过之,时温庭筠、段成式俱以此相夸,号“三十六体”,只因身处唐季,屈迹下僚,幽愤积郁,发为歌诗。或抨击时弊,或怀古咏史,或寄友赠别,多抒愤寄慨之作。其《锦瑟》等无题诗,多用比兴手法,以片段意象之组合表现其真挚浓烈而又幽约深曲的情思,创造朦胧多义之诗境,为唐诗开辟了另一新天地。

马茂元在论述李商隐的政治诗时说:“积极关心现实和消极逃避现实的互相矛盾着的心理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李商隐诗歌意识形态的复杂性,”他是“把政治上的感触和生活上的抒情紧密地联系在一起,通过个人的身世遭遇,通过日常生活的歌咏而表现出自己对重大问题的肯定或批判。”③王蒙认为李商隐对政治无益无效的关注与政治进取愿望,拓宽、加深、熔铸了他的诗的精神。而且,李商隐揭露封建统治者的作品多采取“咏史”的形式,针对现实有感而发。在“牛李”党争的漩涡中,他无法爬上岸来,更不愿随波逐流,他要挣扎、要保持自己的政治意识和生命意识的清醒。但他又不得不顾虑生存的无奈,于是尴尬的生存使他只能常常运用“咏史”而实际上是讽刺现实的形式来关注政治现实,抒写愤慨之情于诗歌。

李商隐是政治上颇有抱负而遭遇不幸的诗人,他所创作的大量咏怀诗正是他这种悲剧性命运的反映,他用悲剧性的眼光和心理来看待人生,感受外物,因此,他的咏物诗基调往往感伤低沉,充满了忧郁悲凉的心声。

李商隐写了大量爱情诗,他受到道教好静虚无的影响,在恋爱的悲剧中产生感伤颓废的情绪,如《银河吹笙》、《重过圣女祠》、《春雨》、《代赠二首》、《昨日》等,他以隐比手法、比兴来展示一幅幅极富仙家色彩的爱情画卷。 李商隐以“无题”标题的诗约二十首,徐朔方认为,“以抒写艳情或爱情为内容”的,“是否另有寄托则在疑似之间”的“一些七言律诗”,均可列为《无题》诗,另外,以无题标题和以句首二字或诗中数字为题的诗若非七律或非关爱情,皆非无题诗,故“凡有《无题》诗20首”。而这些无题诗里皆有所托,中国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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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早有借美人香草、男女之情寄托政治遭遇的传统:曹植,阮籍,陶潜,陈子昂,李白等诗人都有这种作品。李商隐自己也说:“为芳草以怨王孙,借美人以喻君子。”(《谢河东公和诗启》)如《无题二首》其一(昨夜星辰昨夜风)表面上是写对意中人的深切怀想,实则暗含身世自伤的意味,把对渴望有人理解自己并得到重用的希冀灌注于全诗之中,以星辰好风、灯红酒暖的追忆写自己身世的浮沉,如飘转的蓬草不能自主。又如《流莺》,流莺的漂荡流转、没有栖息之所,正是诗人漂零无依伶仃孤苦的身世遭遇的象征,所谓“巧啭岂能无本意”,也恰是诗人自己寄托深遥而措辞委婉的形象化说明。在这些诗歌里,诗人把自己悲剧的身世和感伤的遭遇以感性的形象展现在我们面前,显得朦胧多义并极具自怜色彩。 李商隐还写了不少咏物抒情的精美诗章,绝大多数都或隐或显地象征诗人身世遭遇,寄托诗人的人生体验和感慨,如为雨所败、先期凋谢的牡丹,不与年芳的梅花,斜阳暮蝉里摇摆的哀柳,风天强笑的李花,“恨费声”的秋蝉等等,无不渗透身世遭逢之感。

李商隐与他的诗歌植根于晚唐衰颓没落的时代土壤,作为一个无法得到统治者重用的地主阶级诗人,他的感伤、迷茫、苦闷被他以沉郁的诗歌宣泄出来,从而反映了大唐王朝由恢宏开扩到衰颓偪仄的历史趋势,反映了封建知识分子的心态由盛时的旷达开放向衰世时的内向收敛的嬗变,这是历史变迁在诗人心境上的投射,也是诗人自觉发掘自我潜力、表现自我、探索诗歌真谛的映射。 当然,李商隐的诗并非所有都是涉及寄托的,我们也不必穿凿附会地抓取诗中的只言片语来割裂其诗的艺术形象。

三、病态美的偏执

黑格尔曾说:“只有在人把他的心灵的定性纳入自然事物里,把他的意志贯彻到外在世界的时候,自然事物才达到一种较大的单整性。因此,人把他的环境人化了。他显出那环境可以使他得到满足,对他不能保持任何自在的力量。只有通过这种实现了的活动,人在他的环境里才成为对自己是现实的,才觉得那环境是他可以安居的家。”④美是各种理念在现实生活中的感性显现,一个人的审美态度只有当他把他的主观精神与客观现实和谐统一成一个整体时,才会表现出鲜明的个性特征。李商隐是关心现实政治和国家命运的诗人,但时代的没落与“牛李”党派的倾轧让他“一生襟袍未曾开”(崔珏《哭李商隐》),在仕途上,李商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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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遭遇政治抛弃的人,在爱情上,他追求一种相对自由的恋爱(虽然他与妻子恩爱有加,其妻死后,他还写了大量的悼亡诗),可是残酷的现实却让意中人一个个“一春梦雨常飘瓦,尽日灵风不满旗”(《重过圣女祠》),特别是晚年,爱妻的去世,加之多年来的身世飘零和异乎常人的敏感,使他隐约预知唐王朝的没落命运,这些因素如一挂巨瀑一下子冲击他原来就波起云涌、感伤与苦闷迭起的心境,让他茫然无措、孤寂无援,正是这些原因,使得他的诗歌无法具有盛唐时代诗歌高华明朗洋溢青春乐观的气息,也无法具有中唐时代元白韩孟两大诗派或平易或奇崛的风格。他所描绘的不再是前辈诗人所关注的外在社会、生活结构形态,而是人的精神、心理现象,他力图展示自我本质的东西和藏在内部的灵魂,即使写具体的人物和景物,也只是精神现象的外壳与形式,写物的目的不在物本身,而在与之对应的精神力量。他把叙述人的变化的、不可知的、难下定义的精神世界作为文学表现的艺术模式。他通过改变外在事物以达到自己展现自我心灵世界的目的,在这些外在事物上面刻下他自己内心生活的烙印,而他自己的性格,也就在这些外在事物中复现了。诗人因为生活时代的衰败,身世的飘零流落,遂以一种病态的眼光来看待世界,就像中唐诗人贾岛爱瘦爱冷,也爱这些情调的象征一样,他也偏爱落蕊、枯荷、暮雨、飘灯、清声、流尘、细雨、珠泪、玉烟等枯败阴冷的意象群,遂以此来营构幽冷悲凉的诗境,尤其是他的无题诗表现得尤为突出,如:“水亭暮雨寒犹在,罗荐春香暖不知”(《回中牡丹为雨所败二首》)回中牡丹今日处于水亭暮雨之下,虽在春时,犹觉寒气袭人,当年在下苑的罗荐春香之暖,已是不可相望,一“寒”一“暖”,极写生活处境的变化无端;“无蝶殷勤收落蕊,有人惆怅卧遥帷”(《回中牡丹为雨所败二首》)极言牡丹为雨所败,落寞孤苦,没有拔助赏识之人;“流莺漂荡复参差,度陌临流不自持”(《流莺》)漂荡流转又飞翔转徙,是因为流莺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新滩莫悟游人意,更作风檐夜雨声”(《二月二日》)江上新滩不但不理解游人的心情,更在夜里檐间发出凄极之声,触动诗人愁怀,让人不堪禁受,抑郁不舒;“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锦瑟》)珍珠之泪写诗人内心的悲苦寂寞,不为世用的哀泪,良玉生烟寄寓诗人自己的种种向往和追求,望之若有,近之则无,终归虚幻;“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无题二首》)暗寓诗人年华已逝,但是进身无望的惆怅;“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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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二首》)诗人地位寒微,屡遭朋党势力摧抑,从未得遇有人援助,故有此慨;“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春雨》)暗寓现境的凄冷寥落,路途多艰,希望渺茫,等等。诗人常常触物兴悲,感伤身世,借题抒怀,以凄美沉郁病态的枯冷之景抒发命运的哀叹。

李商隐执著于缠绵,郁结不解,他把爱情生活的不幸,身世遭遇的不幸,与

唐朝廷命运相联系,创造了一种哀感顽艳的、阴柔而病态的朦胧凄美。 “艺术的普遍而绝对的需要是由于一种能思考的意识,这就是说,他由自己而且为自己造成他自己是什么,和一切是什么。自然事物只是直接的,一次的,而人作为心灵却复现他自己,因为他首先作为自然物而存在,其次他还为自己而存在,观照自己,认识自己,思考自己,只有通过这种自为的存在,人才是心灵。”④77一个关注自我心灵磁场的人,他会把关注自己与关注生活、关注自然事物和谐统一起来,并把自己的心灵与情趣和谐地融铸在这些为自己所关注的生活和自然事物中,把生活和事物当作他自己的心灵来进行关注,让心灵之象悬浮于生活和事物之象的顶端。艺术起源于人的心灵自由的需要,李商隐创造这样一个艳丽凄迷而使人感到病态的世界,“实际上是致密地铺展在悄然与人生相对的内心的昏暗世界表层的东西,这样的作品,不正是虔诚地加深了对这个潜在世界的恐惧吗”?⑤261李商隐通过辞藻给读者一种强烈印象的精神膨胀,他用“枯荷”、“夕阳”、“残花”、“落蕊”、“转蓬”等语象寄托遥深的隐痛,这些语象在事物由实向虚的转化中生成物象,在读者的阅读过程中形成意象,这不仅使这些语象摆脱了具体实物的束缚与羁绊而具有了一种空灵性和感官刺激,同时还使这些语象在事物有限的实用意义之外比附了一种既难以确定也不可穷尽的“韵外之致”和“味外之旨”(司空图语),让读者从中看到更多、更深、更远的东西,并在这些东西里和诗人一起爱,一起恨,一起愁,一起思,一起感受孤独,苦闷,灰心,寒冷,迷惘,失落乃至幻灭。

李商隐自觉地把心灵世界的抽象体悟融铸进客观世界的景象之中,如欧阳修所言:“予闻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夫岂然哉?盖世所传诗者,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凡士之蕴其所有,而不得施于世者,多喜自放于山巅水涯。外见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往往探其奇怪,内有忧思感情之郁积,其兴于怨制„„盖愈穷愈工,然则非诗之能穷人,殆穷者而后工也。”⑥社会生活的残酷没落,使诗人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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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精神上混乱、孤危、绝望,并由于过度紧张而带来精神病患,然后,他又把这种精神病患转为一种对唯美诗风的坚持与执著。李商隐一生飘零,遭受权贵排斥,他的苦难与悲怆体验被以病态的抒情手法外流出来,在晚唐诗坛创造了一股雾里繁花般朦胧凄艳的诗风并影响后世,“自宋代西昆体以降,至清代的钱谦益及其他人为止,在后世,他的模仿者虽然为数甚多,但与多数的模仿作品,仅仅只剩下病态的萎靡无力或者堕落的东西相反。他的诗不是这样。可以感到,在乍看起来是病态的他的诗的深处,还有着似乎并不是那样的东西,它们支撑着那病态的外表,造成了即使是病态,但却是有力的病态形象。”⑤259既然无法得到统治者的垂青,不能得到命运的恩赐,李商隐只能躲在这些“有力的病态形象”里吟咏苦难,在诗歌的圣殿里跳一支忧郁到极致的凄美之舞。这支忧郁的极致的凄美之舞不是简单的“刺激感官之美”,不是“容易破灭之美”(见徐复观著《中国艺术精神·中国艺术精神之呈现》),也并非浮薄之美,而是一种具有感染力量的感伤情绪之美,他通过这支舞使得读者去了解舞蹈之人——李商隐,了解他的心灵与命运的病痛。

四、 朦胧而多义的意象

现实生活中文人的命运与神话传说中历史人物的命运有着惊人的相似,社会对文人的漠视与肆意践踏促成他们自我防护的心态,于是文人便偏爱以隐喻婉曲的艺术手法来表现自己的思想情感,一个处于统治下又无力直接向权力反抗的人,往往会退守内心,在灵魂与体悟的层面上追求一种超越的平静和自由。李商隐即是如此,他以隐晦曲折、朦胧含蓄的表现方法寄托自身的挣扎与感伤,而这些挣扎与感伤却是通过依附神话传说典故里的象征意象表现出来。诗人常常运用象征比兴隐喻的神话传说典故模式,完成对未知领域的诗性摸索,以精神的自由活动化为诗歌的自由活动,构筑一种具有诡异神秘气氛的美,将最内在的、最深刻的心理体悟转化为认识的对象,从而使诗歌对生活的描写从表象走向本质,从表层走向深层,从所指走向能指,⑦从现实走向超现实,形成了一种意象重叠而并置,意蕴纷呈而艰深的诗歌艺术。“他在艺术上着意追求的,就是如何才能不把内心完全袒露无遗,而只到此为止。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个意象,仿佛露出一鳞半爪,留下了许多原该衔接而不予衔接的空白。这些空白仿佛迷蒙云雾,其中隐隐约约,让人猜度。这样的艺术追求,应该说是李商隐的一个创造。”⑧如《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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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五十弦:传说古瑟本为五十弦,后改为二十五弦。《汉书·郊祀志》:“泰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作者《七月二十八日夜与王郑二秀才听雨后梦作》亦有“雨打湘君五十弦”之句。庄生:即庄周,《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庄周与?”以典写瑟声之如梦似幻,令人迷惘,着意在“梦”、“迷”二字,此即诗人如梦似幻,惘然若迷的身世的象征。望帝:古代传说,杜宇本周末蜀国君主,号望帝,后失国身死,魂魄化为杜鹃。春心:本指对爱情的向往,常用以喻指对理想的追求,这里兼用《楚辞·招魂》“月极千里兮伤春心”,亦含伤春之意,指伤时忧国,感伤身世,暗寓自己一腔伤时忧国之恨、壮志不遂之悲、身世沉沦之痛只能寄托于哀怨凄断的诗歌。珠有泪:古代认为海中蚌珠的圆缺和月的盈亏相应,所以把“月明”和“珠”联系起来;又有海底鲛人泪能变珠的传说把“珠”和“泪”联系起来。又《新唐书·狄仁杰传》:“(狄仁杰)举明经,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阎立本召讯,异其才,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人,君可谓沧海遗珠矣。’”此句揉合几个典故,构成沧海遗珠的意象:明月映照着空阔的沧海,被遗弃的明珠晶莹圆润,正如盈盈的珠泪。蓝田:山名,又名玉山,在今陕西蓝田县,是著名的产玉地,司空图《与极浦书》:“戴容州(叔伦)云:“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诗人将自己的悲剧身世和悲剧心理幻化为一幅幅各自的含意朦胧的象征性图景,因此使得这首诗歌缺乏通常的抒情方式所具有的明确性,而具有了通常的抒情方式所缺乏的丰富的暗示性。这些象征性图景之间在时间、空间、事件、感情上都没有固定的秩序,只是诗人借助于工整的对仗,凄清的声韵,迷离的气氛吟唱出了一首哀怨凄迷的千古悲歌。

又如无题四首其二:

飒飒东南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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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细雨:暗用“梦雨”典,王若虚《滹南诗话》引萧闲语云:“盖雨之至细若有若无者,谓之梦。”这里暗用巫山神女的故事而融入爱情遇合的意思。轻雷:暗用司马相如《长门赋》:“雷殷殷而响起兮,声象君之车音。”香、丝:谐音相思。贾氏窥帘:《世说新语》记载:晋韩寿貌美,大臣贾充辟其为掾,一次充女在门帘后窥见韩寿,私相慕悦,遂私通。女以皇帝赐充的西域异香赠寿。被贾充发觉,遂以女妻寿。宓妃留枕:《文选·洛神赋》李善注说:魏东阿王曹植曾求娶甄氏为妃,曹操却将她许给五官中郎将曹丕,甄后被谗死后,曹丕将她的遗物玉带金缕枕送给曹植,植离京归国途经洛水,梦见甄后对他说:“我本托心君王,其心不遂,此枕是我在家时从嫁,前与五官中郎将,今与君王„„。”言罢不见,植感其事作《感甄赋》,后明帝改为《洛神赋》。相传伏羲氏之女宓妃溺死于洛水,号为洛神,此指甄氏。这首诗以隐喻谐音等手法写失意的爱情,间杂诗人对悲剧身世的愤慨。

又如《无题二首》其二: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 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莫愁:古代女子名,洛阳人,后嫁卢家为妇,(见萧衍乐府古辞《河中之水歌》有:“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句)。一说石城人,善歌谣(见《旧唐书·音乐志》)。神女:即巫山神女,传说楚王曾在梦中与她欢会。这句说,自己的生涯正像巫山神女,原是一场幻梦。小姑居处本无郎:南朝乐府《神弦歌·清溪小姑曲》:“小姑所居,独处无郎”,诗人不注重具体情事的描绘刻画,而是以空

灵的笔意来抒写爱情的迷幻,实则慨叹政治生活遇合如梦的尴尬处境。 李商隐的诗,具有很强的意向性,它能使读者在一种看似单纯而明净的画卷和思索中获得朦胧多义象征的愉悦,也就是潜藏在所指和能指对象背后的能给人以刺激的审美主题,通俗一点说就是他的诗通过感官视觉和精神视觉对客观事物和主体意识先进行一次纯粹的非功利态度的静观对视,运用情感和主体想象力,用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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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和暗指的语言形式来展示一种似是物我两忘,但又隐约表现了什么的非实非虚性存在。他把自己隐于诗歌之后,藏于物象之中,寻求精神的慰藉和享受,但他的感情格调却在诗的纸页上尽情摇曳,用直指式和非直指式的象征相结合,表现自己深刻而含蓄模糊的心理、情绪、形而上的抽象意义和心灵律动,用自然物象和景致来暗示人的心灵隐秘。

叶燮在《原诗·内篇(下)》中说:“诗之至处,妙在含蓄无垠,思致微妙,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言在此而意在彼,泯端倪而离形像,绝议论而穷思维,引人于冥漠恍惚之境,所以为至也。”李商隐正是运用创造性的艺术表现手法将诗意从它所依存的客观事物中分离和突现出来,栖息在朦朦胧胧的诗景之中;在章法结构上,他打破时空变化的通常次序,把不同时空的情事、场景浓缩统摄于同一画面内,关注历史传统与现实的价值内蕴;或者将实有的情事与虚幻的情境错综叠映,使意境扑朔迷离,追求意识活动的原始状态。他的诗结构往往具有突变性,时空场景的跳跃变化不受理性和逻辑次序的约束,而且缺乏必要的过渡与照应,情思、脉络隐约闪烁而无迹可求,不再像传统诗歌一样条理化、逻辑化、井然有序。这就强化了诗境的模糊性、多义性,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严羽《沧浪诗话》)。他善于运用联觉思维,利用艺术的通感将不同的生理感受连缀在一起,表现某种特定的心理感受;又善于侧面思维,写情状物,不是正面刻画,而是侧面着笔,虚处传神,创造如梦如幻的艺术境界。 李商隐不满于对传统诗歌创作技巧进行简单技术复制的陈规墨守,而是在继承的基础上,自觉地进行摸索与探讨,创作了寄托深遥而措辞委婉的无题诗,把自然人格化,把人格自然化,以片段的偶然的自然之景把读者带入一种纯净之姿、虚静之态、感伤之心。他的无题诗可以用他自己的一句诗来形容:独留巧思传千古。才华横溢而境遇的落差让他深感骚人之怨,可处境的恶劣又让他的心事无法以直观的方式宣泄出来,所以他着意摹写心象并将其客观化,将本来难以直接表现的心象依托于物象之中,令人吟咏感叹,联类兴感,恰如皎然《诗议》云:“夫诗工创心,以情为地,以兴为经,然后清音韵其风律,丽句增其文彩。如杨林积翠之下,翘楚幽花,时时问发。乃知斯文,味益深矣。”正是这种比兴象征与寄托的广泛应用,增强了诗歌内容的含蕴和诗歌意象的暗示性,进而增强诗境的朦胧性与多义性,从而让读者沉迷于其如梦如幻的诗境并反复寻味其诗歌的意旨和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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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 结论:

总之,李商隐有济时用世的理想抱负,但这个理想抱负被残酷的现实无情地粉碎,使他的精神处于极度的抑郁惊悸之中,家族的败落、家境的贫寒使他早熟敏感,这早熟敏感却令他比常人品尝到了更多的人生苦涩;怀才不遇的苦痛,爱情梦幻的破灭,以及晚唐重心灵重自我、细密幽约的诗风的推动,使得诗人对冷艳凄迷的意象有着特殊的偏好。在晚唐,衰飒的客观现实已不允许诗人像盛唐诗人那样创造一种昂扬向上的诗风,也不允许诗人像韩孟、元白两大诗派那样崇尚雄奇怪异之美和崇尚写实通俗之义,相反,李贺之诗歌意象和艺术思维逸出常轨、遣词造句刺激狠透、修辞设色惨淡经营和意象结构古怪生新的创造特点,对李商隐的诗风产生了最为直接的影响,李商隐又在这种影响的基础上加深了对包括爱情在内的心灵世界的挖掘与开拓,创造了一种复义的,即“味无穷而炙愈出,钻弥坚而酌不竭”(葛立方《韵语阳秋》卷二)的诗境。他把画意、诗情与生命体悟融为一体,创造出情景交融,玲珑透彻而难以句诠的兴象,创造了一种情深延绵意境朦胧意旨多义的诗歌,这种诗歌以“心象融铸物象”(余恕诚语)的象征比兴手法给予后世文人深刻的影响。

注释:

①李商隐的生平,有冯浩的元和八年(813)说,钱振伦的元和六年(811)说,张采田的元和七年(812)说等三种主要说法,本文采用张采田说,张说详见其所著《玉溪生年谱会笺》. ②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上册)[M].转引自朱立元.美学.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104. ③马茂元.李商隐和他的政治诗—玉溪诗论之一[M]. 转引自杜晓勤.隋唐五代文学研究(下册).北京:北京出版社,2001:1072.

④黑格尔.美学(第一卷)[M].转引自朱立元.美学.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77. ⑤吉川幸次郎.中国诗史[C].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261,259. ⑥欧阳修.梅圣俞诗集序[O].

⑦朱立元.美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1:311.

⑧转引自杜晓勤.隋唐五代文学研究(下册)[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1:10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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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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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杜晓勤.隋唐五代文学研究:下册[M].北京:北京出版社,2001 [5]钟来因.唐代道教与李商隐的爱情诗[J].文学遗产,1985(3) [6]徐朔方.论李商隐的无题诗[J].杭州大学学报,1979(1、2)

[7]梁佛根.义山诗的用典心理动因与中国传统诗歌用典的文化内因浅说[J].河池师专学报,19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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