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记者眼中的电信业巨变 口文／杨锡高 我１９８８年调入上海邮电报社，在邮 班，帮厂长拍打拨号音，拍到拨号音出现， 电新闻岗位上干了整整２２年。调离报社， 赶紧叫来厂长。 退休之后，继续在主编这本《邮电经济》 那时候，横浜桥长话局营业厅、四川 杂志。作为一名老记者，我亲身经历、亲 路桥邮政营业厅、南京东路电报局营业厅 眼见证了上海电信业改革开放四十年发生 是上海滩三大最闹猛的地方，比现在三甲 的巨变。 医院挂专家门诊还要闹猛好几倍。因为那 我进报社采写的第一篇消息《国际台 时打长途电话是要排队挂号等候的！运气 实行忙时高奖》，反映的是改革开放之初， 好的，排个半天队接通了电话；运气差的， 随着国际交往增加，电话业务量“翻了好 排一天队也不一定叫到号，只好第二天继 几只跟斗”，打一个国际电话比登天还难， 续排队。有个老妈妈排了老半天，憋不住， 为了缓解矛盾，鼓励话务员多接电话，国 上了一趟厕所，却错过了叫号，懊恼的不 际台在分配上实行改革，出台了忙时高奖 得了！但没办法，只好重新排队。所以， ，大大提高了话务员的积极性，每个 很多用户吸取教训，轻易不敢喝水的，就 月可多接电话７６００个，多创汇４５万元。 怕错过机会。还有更绝的，抄了尿不湿来 这篇消息由于及时报道了改革开放带来的 排队的。 变化，因而在当年的全国邮电好新闻评比 为了准备１９８９年新年第一期报纸头 中荣获一等奖。不是我写得多好，而是因 版头条的重点稿，我去电话局采访俞兴隆 为我写了改革，没有改革，就没有这篇报 。见到他，我开门见山问，新的一年， 道，也就没有所谓的得奖。 打算新装多少电话？有没有指标？俞 关于电话难装、难打，我先讲几个故 伸出一只手掌，得意地晃了晃，５万！我 事。那时候有句顺口溜很流行，叫“打市 吓了一大跳。要知道，以前一年新装电话 话拨痛了手指，打长途喊哑了嗓子！”为 也就一两万。所以，新装５万电话等于吹 啥？因为电话机是拨盘式的 拨个１还好 响了电话大发展的进军号！我兴奋地奔回 一些，要是拨个９，拨个０，得得得得， 报社，赶写了一篇报道。这一报道见报后， 要拨一大圈呢。多打几只电话，一天下来， 在社会上引起很大反响，上海人民广播电 手指肿得像胡萝ｂ了。还有，电话线路差， 台、新民晚报等社会媒体及时转播或转载， 拎起听筒经常没有拨号音的，老是忙音， 很多市民奔走相告。因为新装电话５万在 嘟嘟嘟，电话打不出，急得头头转。我有 当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电话待装户似乎 个朋友，原先在车间里做工人，有一天突 看到了希望。 然被调到厂长办公室，任务就是每天一上 １９８９年ｌ１月，上海电话实行七位拨 ·２７· ： 部 号。电话号 Ｙｌ‘位，小是简单的数字增加， 而是从ｆｌＪ！Ｊｌ嘶反映了电话用厂１和没备容量已 经接近饱和， 发展急需扩允弓·码资源， 实现统一八佗拔 的城『 进入）Ｌ１ ｑ－｛Ｌ， ｝ 海电话容 以２０万、５（） 、ｌ００ ’ｎ，ｊ 速度递增。我也阿玖满怀 ｉ ｉ＂ 地 ‘Ｊ Ｋ 这其实 址ｌＵ ，ｌｋｅ￣芊：Ｊ｛：放战 的一个生 动 照。为此，我倾注满腔热情写卜ｒ 祷通ｉ 稿《料 ： Ｉ Ｉ勺 Ｉ跃》，以 、Ｉ —Ｊｆ＝、ｆ ｌ门 ｆ ｒ；‘写 了心－ｔ ｎ，Ｊ感受： １ ｔ ｎ，Ｊ钟ｆ １向起 干。Ｔ 锡几Ｊ１０ ｋｎ勺·Ｊ 令 整版的人特 ， 《背水之战》。我ｉｄｆ￣．最 ｌＩ寸，随营山ｌ５『ＵＩ： ：』 段这样 道：１９８９乍Ｆ １ｌ门ｌｌ口，夜幕 人【 广场两南ｆｌＪ！ｌＪ的Ｊ 海电信人 之中，ｆ 卜，我们迎束ｒｊ 辫煌 跳跃。这址比 Ｉ 海ｌ１人Ｊ烁的晚虹 为拼蜱 跳 ，这一跃， 跃过＇ｒ 个 ，跃僻 锵仃 ，令人ｌｌｌＪ 楼 绿色铊灯的映衬卜，扰ｆＨ１ 莹剔透的 翡 ，巍然屹、 。在灯火通明的８楼指挥 叶ｒ心，仃 个 示令市电 俐接进程的人 肠荡气！ 叫人 阳丌起『ｌ，ＪｌＩ 炙，我ｆ『Ｊ将 迎米上海邮ＩＵ 上 【ＩＪ＝、 ＩＹ，Ｊ术术！ 屏祭。市Ｋ木镕基，副市Ｋ、倪大增， 邮电部剐部Ｋ术直元等领 就坐于屏 前，等待着 性瞬间的到米。２３ ５８分， 随荇总指挥徐忠超一声令卜，“决战”Ｊｆ： 始了。０点０２分，总指挥抑制不住成功的 磐悦，笑行…术市Ｋ报告ｌ 海电话Ｉ删仝 变成七化了！坝时，拿场 学： 甫动。协史 永远记仲＇ｒ这摒煌的瞬 。从此，上海电 信事、Ｉ 跨Ｌ 个新的台阶。 那 ，｝ｉ，ＩＵｆ言、Ｉｋ儿 －ｆ： 人ｌＩｉｌｊ九 发，ｌ ， 化，几乎每人 产牛新川。 ，ｆ放、艾 、 时隔六｛Ｉ ，仅仅六 ，】９９５年ｌ】月 ２５ 零时， Ｉ 海电话号码再次丁 至八佗， 这是继巴黎、尔京、 ，个球第 个 新 等媒体跑ＩＵ信条线 ｌＪＪ】攻 诉 ·２８· 圣ｊ吁 词面暑ｊ爵圈 我，他们在报社蛮吃香的，其他条线的记 １００万！所以我写过一篇评论《一个预言 者会很羡慕他们天天有新闻可以采写，有 的破灭是美丽的》。说明所有的预测、计 些重大新闻是载入史册的。 划，都跟不上迅猛发展的事实，改革发展、 与此同时，比电话先进的数字ＢＢ机 开放发展、创新发展的势头汹涌澎湃１ 出现了。这个挂在男人腰间的半只香烟壳 １９９７年，上海开始编织宽带网络。 子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当时的售价是 网络世界也慢慢地掀起了神秘的面纱。经 ７００多元，而那时候一个工薪阶层的月工 过几年发展，２００４年５月，宽带用户突破 资也就三四百元。买一只ＢＢ机差不多要 １００万，上海由此成为全国第一座百万宽 花费两个月的工资，但即便如此，人们还 带用户城市。 是乐此不疲地疯狂抢购。可见，人们对先 进通信方式的渴望。 从电话网的全覆盖瑚宽带全覆盖． 八十年代末，比ＢＢ机更先进的大哥 剑光嘲全覆盖，从“八位拨号笫 ·城”到“宽 大也出现了。大哥大成了新的通信工具， 带２城”，再到“光网之城”，这就是 但因为十分紧缺，售价高达两万多一只。 海电信改革发展的缩影．也是我． 一个老 那时候如果手里拿只大哥大招摇过市， 记者眼中永不癣灭的印记。就像镌 在头 绝对是奢侈品，好比今天的人手里拎只 脯蟹的光盘，永远不会丢失．永远不会晦 ＬＶ。乍浦路是当时上海滩刚刚开发出来的 损ｎ 餐饮一条街，成为时尚地标，就像今天的 ２００９年，上海电信又启动宽带网络的 新天地。乍浦路上经常有开着摩托车的骑 改造，建设“城市光网”。２０１７年又开始 手呼啸而过，但他牛仔裤的后兜里必定塞 实施千兆宽带进小区工程，上海成为中国 一只天线翘在外面的大哥大，比今天开着 “光网第一城”。 敞篷的玛莎拉蒂兜风还拉风。当年的大哥 没有互联网的时候，手机就是单纯的 大还是生意场上的身份象征，天滓路上的 通话工具。手机与互联网好比热恋中的男 人人餐厅，是当时最早开出广东早茶的餐 女，互相倾慕，不分彼此，于是孕育了彩信、 厅，从而吸引各路人马把这里当成生意场， 彩铃、ＱＱ等等。及至手机升级３Ｇ、４Ｇ， 热闹程度相当于后来的证交所。走进人人 已经进化成无孔不入、无所不能的超级武 餐厅，几乎每一张桌子上都竖放着一部大 器了。现在的手机不仅可以让你随时随地 哥大。没有大哥大，对不起，你不好意思 拍照，而且可以让你瞬间把照片传送到微 去人人餐厅谈生意的。 信朋友圈里。手机和互联网的结合，成就 关于大哥大的紧张程度，还有个故事。 了淘宝和外卖，成就了移动支付和共享单 记得九十年代初，搞过一次吉祥号码拍卖， 车的流行，现在连街头卖煎饼、茶叶蛋的 光一个号码，不带机子本身，最高价拍出 小贩都用上了二维码。 了１２万元。九十年代初的１２万，差不多 宽带和光网的发展，为电商的崛起打 相当于现在２００多万了。１９９８年，我们小 下了基础。当初没有宽带，哪有如今如日 区的一套一室一厅就只卖了１２万。一只 中天的马云、马化腾们什么事啊！ 大哥大的号码相当于一套房了。 从电话网的全覆盖到宽带全覆盖，再 也是九十年代初，电信业的一个专家 到光网全覆盖，从‘八位拨号第一城’到“宽 根据当时情况预测：到本世纪末，即１９９９ 带之城”，再到“光网之城”，这就是上 年，上海的大哥大用户将突破５万。他宣 海电信改革发展的缩影，也是我，一个老 布这一重大预测时，红光满面，喜形于色， 记者眼中永不磨灭的印记。就像镌刻在头 非常自豪。可事实很快证明，专家的预测 脑里的光盘，永远不会丢失，永远不会磨 太保守了，１９９８年，大哥大用户就超过了 损。◆ ·２９·
